此人已死

26

我忏悔，这是一篇三个月前的点文……

你叫什么。

她说话声音并不大，足够他听得分明。

从她接近自己地盘的那一刻起，他就完全的注意到了这个似乎就是为他而来的小朋友，可是懒得理小孩子的狐仙连耳朵都没动一下。

小朋友最麻烦，这一点恒古不变。

“你，是李白吧。”被他称做是小孩子的女孩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他的样子确定了一下。

“你能不能变成人身让我确定一下……我怕找错人……”

女孩小心的语气，掩盖不住满脸的兴奋。

李白懒得动，如果是她来找自己，肯定是没找错，可惜自己，“如果你是找人就找错了， 我不是人。”

觉得自己的语气勉强得够可以了，能让这小孩知难而退了，他才有点小得意的动了动耳朵。

然后小孩子非常快乐的抱住他脖子，狠狠地蹭了一阵。

李白：嗯?

“太好了，原来你没有生气啊，我以为你会把我扔出去呢！”

从一开始没把你丟出去还真是对不起啊。

李白现在已经做不到把她扔出去了，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做不到了。

“算了，”他叹了一口气，“抓紧了。”

“啊?啊啊啊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飘起来了。

李白两只手都背在身后，看她在自己身上挂着。

“闹?”

两颊一红干脆撒了手跳到地上，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李白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小姑娘捂着脸转过去——其实她什么都没看见，李白的长尾巴迷之打码。

“那你知道吗，你从进来的时候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他凑过去揉了两把她脑袋，“动物就可以不穿衣服，人就不可以吗。”

“反正你要不穿衣服我就不带你出去。”

李白嚯了一声，“你可想清楚了，是谁要求着我出去的。”

她把脑袋埋在两臂间，“反正不是我。”任由脸上烧成一片。

“真不是你?”李白眨了眨眼睛，“那正好，反正你又不想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了。”李白又变回狐形走回他一开始俯卧的石板上，一动不动的睡下了。

“哎——”

她要真把这位祖宗请不出去，她也就不用出去了。

“是我，”女孩声音突然抬高了声音，“是我，行了吧。”

声音又逐字小了。

“那倒是可以。”李白的回答，很有大前辈的矜持。

他二次化作人形，不过穿了衣服。

是一件紫色的袍子。

他摸了摸昭君的头发，发心落下一吻，“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这句话，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她不懂。

李白看着她，像看着一位故人。

她是确实不懂。

她也确实很懂，因为她和眼前的这位狐仙大人的故人有多像——她很明白，甚至于她穿着的衣服，都是那位留下来的。

勾起这位狐仙大人的回忆，让他答应接下来的事情。

“我想请您……”

李白挑了挑眉，竟然带上了敬语，刚才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去哪了。

“请我什么，”李白垂眼理了理衣襟，“不要太难为我。”

女孩照实说了，还在看着他的脸色。

李白觉得好笑，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姑娘小心翼翼的样子了，可爱又可气。

现在想来，之前的故作骄纵，她自己都放不开，没两下被逗得脸颊涨红，也不知道是在模仿谁，“你没必要模仿谁的，”他揉揉少女的脑袋，“就是是她，也是我亲手娇惯出来的。”

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被猜透，昭君更觉得抬不起头，不尴不尬的站在那里，忽的被他抱起。

“——”她捂住嘴，把惊叫硬生生咽了下去。

“走吧，去看看那些小朋友们，又在折腾你什么。”

“不过，在见他们之前，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昭君心跳得好快，“什么，什么秘密。”

“有关凰族，长生的秘密。”

他出了面，事情就解决了一半，而另一半，好像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怎么，族长以为请出吾王便当无事发生，是么?”是狐族的一位使者。

凰族族长面露难色，他虽不是这么想的，那些族老们，却想这么做。

昭君见自家族人一个个神色讪讪，更觉得面上无光，想站出去说些什么，被他用目光制止了。

她在这人眼里读到了心痛。

“不做任何赔偿离开是不可能的，”他开口了，“按照老规矩，没有带走你们一半领地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留下东南一隅，你们离开。”

“李白你不要欺人太甚！”紧握凰族权杖的族长深知不能善了，但是李白取要的是东南之属，他不能相让。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但是我不觉得你能怎么来，然后怎么回去。”李白挑了挑眉。

不在自己所熟悉的地域，连灵力的调动都有困难，真要出手，凰族族长并不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一时间进退两难。

“东南之地的属君是她吧，她也留下，你们可以走了。”李白下了逐客令。

“这更不可能。”凰族族长断然不能答应这种过分的要求。

“如果我说非她不可呢。”李白看向她。

族长当然记得二人的孽缘，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二人的孽缘，他们也想不出让昭君来做这个说客。

“那你可是算计错了，”族长长叹一口气，很惋惜的样子，“凰女早在那日彻底烧成灰烬，永世不得复生，你现在想留下的不过是一个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而已，如果你对凰女还有几分真心，就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了。”

一番话是深情恳恳，语重心长，李白笑了一下，“你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如果我是昭君，就是人留在青丘也留不住心。”

“可是昭君早就告诉我了，她的身体会一次一次的死亡，但灵魂永驻。”

“而她的灵魂，我不可能认错的。”

“你回去吧，她会好好的。”

族长似乎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被他一句话打断，如坠悬崖。

“你真当我不知道当初是你们选择让她身形俱灭，好造一个新的傀儡出来的吗?”

她安静的在一边站了很久，直到天暗了下去，只剩了他们两人。

“那你呢，也要我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吗?一个任由你当做影子的人吗。”

李白从一开始告诉她的凰族的长生之道和她与李白应该是深爱的那个人同一个灵魂这件事并没有说服她。

李白很奇怪的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答应她要将她的灵魂带离那个地方而已，你想去哪都行的。”

李白点了点头，“我答应她的。”

“只是这样而已，”昭君面上可见的失落，“那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不要你，”他蹙紧了眉头，“我只是不想你再死一次，你想留下就留下，凰族的东南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属地，你去那里也是很好。”

“可是我想留下来，我，我是很喜欢你的。”

昭君眼泪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李白罕见的叹了口气，“那你就留下吧。”

END

凰族的长生之道是一次又一次肉体的死亡使灵魂永生，而李白是养成（bushi）